晚餐挪到私家菜馆，还是在南山寺。在偌大的寺院里走了半天，我们已经筋疲力尽。对晚餐，基本不抱什么奢望了。素就素吧，人生难得几回素，出家人一辈子都是素的，我们素一回两回怕什么。
上菜，熏肉吃到嘴里，确实有熏肉的味道；鹅肝切片，和法国鹅肝几乎没什么区别；红烧肉外型像了，味道也像了。到底是私家菜馆，我们觉得都是寺院的厨子，怎么差别就这么大呢？如果天天吃这样的素菜，吃斋念佛又有什么难的？
吃到一半，我们越吃越不放心，吃过和荤菜很像的素菜，但没吃过这样里里外外都像的素菜。等到服务员上了红烧鱼，我们吃出了鱼里的骨头，这才怀疑自己到底吃的是不是真的素斋。问过服务员，服务员肯定，刚才上的菜肴，像什么就是什么，这里就是普通菜馆。
至此，我们明白，这里的私房菜，只是寺院回避荤腥的一种说法，佛门也有隐私，私房菜是为了区别于不属于佛门正宗而已。出家人应该遵守戒律，在家人则可以网开一面。俗家子弟，没必要把自己的标准定得这么高。
转眼，到了第二天中午，我们来到餐厅，餐桌上早已是琳琅满目。鱿鱼卷，水晶肘子，肥肠炒芹菜，最吸引人的居然还有炖得颤巍巍的海参。这一顿，吃得我们心情舒畅，每个毛孔都张开了。牛排浇着黑胡椒汁，唯一差别就是这里的牛排不是烧得七分熟。
吃完了，厨师上来，我们这才确认，刚才吃的是南山寺待客的素斋。南山寺的素斋菜肴有一百多种，上过国宴，接待过政要。真真假假，虚虚实实，人家厨师才小试牛刀，就彻底唬住了我们这些槛外人。
有了经验，我们吃什么都要猜猜，真的假的？你问我，我看你，五官都用上了，还得会商，还不敢下结论。南山寺的素斋，视觉和嗅觉已经辨不出荤素，很多时候甚至连味觉发生错误。
住一回寺院，品一回素斋，寺院混淆了天堂人间的概念，素斋模糊了荤菜素菜的边缘。放下筷子，我们才明白，以往这么走马观花，是多么辜负了南山寺的内涵，这里的不仅有一流的寺庙，一流的山海，还有一流的园林，一流的餐饮，这么多的元素组成的一流风景，来去匆匆委实为暴殄天物，是极大的浪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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